Wednesday, December 23, 2015

試讀:《古董局中局》

「古董」這個題材對一般讀者而言全然陌生,但是才剛開始《古董局中局》的閱讀,我就擔心自己會忍不著在繁體版尚未出齊之前先去找齊四集小說一睹為快,可見得作者馬伯庸說故事的功力了得,一下子就能吸引住讀者的目光,也難怪人稱鬼才了。(還好出版社預計2016/01起一個月會出版一冊,不需要等到海枯石爛)。

故事發生在現代的北京,許願因為家中流傳下來的一本記載著與古董鑑定相關的小冊子《素鼎錄》,加上個性聰敏靈活,雖然文革期間投湖而死的父親不希望他走上這條路,但他還是開了一家小店「四悔齋」經營起古董買賣的小生意,四悔是許願的家訓,悔人、悔事、悔過、悔心,從這八個字中不難看出父親對於人生在世的心境反應,而有意思的是,父親從未提過許家的歷史,這也是超乎人之常情的詭異。

某天不請而來的人物踏入四悔齋,就這樣從年輕時父母雙亡後就獨自一人的許願莫名被捲入一個無法避免的漩渦,一段無法置身事外的歷史,他發現自己的家族竟然是古董界最神祕,地位最高的五脈之一,而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祖父則因為盜賣國寶武則天明堂中的玉佛頭而被視為漢奸遭到逮捕,許家並且因此被逐出五脈之外,只是當年的事件有些疑點,真相是否如表面一樣令人懷疑,而此時當年被盜的國寶再次出現,許願有機會替許家洗刷冤情重回五脈,這任務該接或不接?

時代變遷,除許家之外,對於找許願來處理玉佛頭這事件其他四脈各有想法,當年的疑點讓許願無法再置身事外,因此儘管明知一旦涉入就將涉險,也只能步步為營,走一步算一步了。

馬伯庸的筆下人心場景十分深刻,描述古董交易與鑑定的常識生動又深入淺出,金石玉器、瓷器、青銅、書畫、木器等等,除了以表面的材質、色澤、樣式作為鑑定的參考之外,器物上的紋飾,文字等等都能是影響真偽的關鍵,於是歷史典故如數家珍,旁徵博引之間讓人大開眼界而好奇心大起,而寫人則是撲朔迷離,是敵是友真假難辨,基於利益選擇性的站在同一線上的情況更是數見不鮮,而不同的角色有的開朗,有的陰沈,有的工於算計,有的肝膽相照,更是撐起了整部小說的靈魂,於是讀者不由自主的隨著許願抽絲剝繭的尋找真相,歷史一段又一段的往前回溯,隱藏於其中的真相層層攤開,脈絡紋理絲毫不亂,讓人大呼過癮。

古董的存在與價值如何斷定?掠奪與保存之間是矛盾,或是可以取得平衡的一線,除了機關算盡的巧思之外,《古董局中局》也拋出這樣的思考,在文化歷史的保存與金錢世俗的價值之間,人們該如何衡量,如何取捨?

「局中局」的佈置並不容易,要能環環相扣又做到天衣無縫不是簡單的事,再加上古董這玩意的知識牽扯的範圍浩瀚,可以想像要把這樣的素材處理好有多不容易,而《古董局中局》的局呢,就像剝洋蔥一樣,一層揭開還有一層,每個不經意的小地方在接下來的情節發展中又是出人意料的不可或缺,等到結局一收攏,真相大白之際,只能說鬼才之名絕非浪得虛名。

出版社:奇幻基地
書名:古董局中局
作者: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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